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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找远逝的乡愁

来源:市纪委监委 作者:尹立 发布时间:2021-12-02

最近因工作关系,使我有机会出差南县大通湖等地,现场查看和观摩当地政府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所取得的成绩。

汽车在一马平川的洞庭湖平原腹地奔驰,公路两旁的秀美景色像电影快镜头一样不停地从视野里掠过。虽时维初冬,但三角梅的红、银杏叶的黄、青菜苔的绿,像调色板一样,把南国水乡装扮得分外妖娆,还有南来北往的农用机具和袅袅炊烟,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欣欣向荣与生机勃勃。

车窗外的画面仍在不停地变换,为了应景,一路上,我手机里反复播送着日本陶笛大师宗次郎的《故乡的原风景》,这充满禅意、如莲花般一尘不染的陶笛声在耳边缭绕开来,宛如一缕清风,呼唤着遥远的记忆——就在洞庭湖滨的某个角落里,深深地系着一个叫乡愁的东西。碎片化的记忆通过聆听宗次郎先生《故乡的原风景》,把所联想到的画面与儿时的记忆完美地重叠在一起,变得越来越清晰……

十年文革,父母受累,我们全家下放至洞庭湖滨的某个角落里,父亲政治上的“滑铁卢”,在物质层面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,至少是繁华的大街不见了,古树参天的机关大院和熟悉的玩伴不见了,甚至连父母的笑容也不常见了。但这对当时我这个即将发蒙的顽童来说,似乎关系不大,没有往昔车水马龙的大街,但还有大沟小渠;没有汽车龙船的喇叭声;但还有鸡鸣狗吠;没有人流如织的广场,但还有一望无际的田野。这种回归自然,放飞自我,与大自然零距离接触的生活是多么地惬意。可惜,这种恣意妄为的生活状态很快被打破,因为被文革耽搁了读书的我就要发蒙了。父母说,你过完年就要满八岁了,今后不能再野了,要和姐姐一起背着书包上学了。

于是,过完年后不久我就跟着姐姐屁颠屁颠地上学去了,那年也是我国教育史上为数不多的春季发蒙的特例。

彼时彼刻的姐姐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,她从小就是学习好又讨父母欢心的乖乖女,虽有向父母告密的毛病,使我常常在挨了父母一餐暴揍后,心里恨得牙痒痒的,可时间一过又若无其事,和好如初。

七十年代初的某个夏日中午,我们正被父母严加管束地睡午觉。我躺在竹凉席床上,辗转难眠,心如鹿撞,窗外的知了也在不知疲倦的鸣叫,烈日下的微风晃动着窗户嘎嘎作响,不一会儿,父母便进入梦乡,我按与同学事先的约定,迅速静悄悄地溜出家门,兴高采烈地与玩伴们去池塘边游泳,正当我们在水中得意忘形地手舞足蹈时,姐姐领着妈妈拿着长长的竹蔑条恶狠狠地赶来了。我心想,坏了,又被姐姐这个“甫志高”告密了。玩伴们顿作鸟兽散,留下瓮中捉鳖的我,接下来就是一顿暴揍,揍狠了姐姐又在一旁“假惺惺”地哭泣,劝妈妈手下留情。

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幅罗大佑的童年吗?“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,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,盼望着长大的童年”,可是一不留神,童年、青少年、壮年的美好时光就从我慵懒的手指间滑过,从我曾经茂密的黑发间滑过,真可谓是未老莫还乡,还乡须断肠......

当现实与往昔在脑海中不停地转换之间,我情感上的“故乡”马上就要到了,不免有点“近乡情怯”起来。

这是个叫荷花嘴的行政村,以前是荷花嘴乡,现在隶属于南县南州镇。撤乡并镇后,以前的乡政府所在地改称荷花嘴街道社区了。当村支书得知我是老“荷花”时,便和我饶有兴趣地攀谈起来,他自我介绍道他姓严,是63年出生的,我说与我年龄相仿呢,他兴奋地说那我们可能还是老同学哦,并念了一串似曾相识的名字,心想,这位严支书恐怕真是我的小学同学呢,这个意想不到的场景是不是有点像贺知章的《回乡偶书》中的况味呢?

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,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”。在严支书的向导下,我走访了几处曾经学习和生活的地方。自从1975年搬离荷花后已有近半个世纪,我未曾如此近距离地亲近过她,如今她早已时过境迁、物是人非了。我戏嬉的池塘呢,我儿时的玩伴呢,我记忆中的学校呢,还有我剪不断,理还乱的乡愁呢,沧海桑田啊,早已消逝在渐行渐远的时空隧道里,今天的城市与乡村,建设得越来越漂亮、越来越现代化,早已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,私家车穿行在大街小巷,村村通到了家门口,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指引下,人们的物质与精神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习近平总书记说,“乡愁就是你离开这个地方就会想念这个地方。”今天我的到访仿佛是游子的“回家”,虽然“回家”的路有点漫长,但无尽的乡愁早已物化成我的精神坐标。回家,永远是我心灵的寄托和精神的港湾......